第一回?從小到大,哪次考試及格了,她不是才敢回家? (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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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顧方健聳聳肩,“她畢竟是我親堂妹。”
“呵呵,你們這樣的人還會在乎這個?”林姿冷笑。
“這件事我不會幫你。”顧方健正色道。
林姿見他如此,也不在糾纏,便退而求其次道:“那就讓她不要過得這麽稱心如意。”
“那是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。”顧方健冷冷說道。林姿再次瞪大眼看著他:“你怎麽知道?”
“如果我說我一開始就知道呢?”
林姿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顧方健的眼神第一次變得小心翼翼起來,“顧碧清的事情我不能保證她一定可以獨善其身,但是讓她嫁不成唐以墨這點倒是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
和顧方健分別後,林姿便開車回到自己的公寓,她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發呆許久,才掏出手機撥出號碼:“林醫生你好,我是林姿······嗯,我明天去你那邊做手術······嗯,好,那明天見。”
掛了電話,林姿轉而又給顧碧清打去電話。
“清清?我是林姿······嗯,明天你陪我去下醫院······嗯,我有點不舒服,我們在友好醫院VIP區見······嗯,好的,再見。”
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後,林姿才撥出唐美璃的號碼,通知唐家人她明天去做手術。
唐美璃在電話裏裏一聽她明天就要去,便自告奮勇的說要帶著她嫂子陪她一起去,林姿假意笑說不用了,卻被唐美璃笑著制止住,問出具體的地點和時間,唐美璃又和她聊了一會才掛了電話。
第二日,林姿一大早的就由助理陪著來到了友好醫院,她約顧碧清的時間特意早了些。
顧碧清此刻已經等在了VIP區門前,一見著她來便走過去,挽著她的手臂關心道:“姿姿姐你怎麽了?”
VIP區幾乎是沒什麽人的,林姿也不用擔心有什麽八卦記者,朝著她淡淡一笑,語調平和說道:“我懷孕了,今天是來做手術的。”
一時間,顧碧清被她的話驚住了,半晌才反應過來問她:“這孩子是唐以墨的?”
林姿點點頭,身邊的助理半是酸半是黑地抱怨唐以墨:“咱們小姿也算是國色天香了,唐總和她好了四年了,這期間兩人多半是做措施的,這回一不小心有了,居然又趕在了他要單方分手去結婚這個節骨眼上。哎!這男人的腦子裏都是在想些什麽?我可不覺得那什麽晴的,能有我們家小姿有能耐。”
她這一番話本就是顛倒是非說給顧碧清聽的,果不其然,顧碧清聽了之後,臉色大變,挽著林姿的手都不自覺的用了力,林姿是有感覺的,她不動神色地朝著助理使了個眼色,助理繼續說道:“別說我們小姿了,算是她有眼無珠。顧小姐啊,我看你啊也是個可憐人,你這麽漂亮可愛的一個小姑娘,想必在顧家也沒少吃那女人的虧吧?都說豪門小姐不好當啊,你啊,就是太單純了。”
這話可是說到顧碧清心坎兒裏了,她一直就這麽覺得的,顧方晴從她出生開始就搶了原本屬於她的所有光環和疼愛。
眼看著林姿走進體檢室,顧碧清有些按捺不住了,她扭頭對著助理說:“你在這等著姿姿姐,我出去打個電話,馬上回來。”
助理點點頭,顧碧清便踩著高跟鞋急匆匆的離開了。
“小姿,她已經去打電話了。”見著顧碧清走遠,助理便走進檢查室對著林姿說道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林姿淡淡的說道,“你去外面看著唐美璃她們什麽時候到。”
“好的。”
******
顧碧清拿著手機走到外面大陽臺上給顧方晴打電話,顧方晴此刻正坐在會議室裏頭疼COSTOL合作案的事情,見著電話是顧碧清打來的,便立即掛了,可誰知她掛了那邊又繼續打來,這樣孜孜不倦了五六回,顧方晴怒了,丟下一整個會議室的人走出去接電話。
“你有什麽事麽?”她語氣很不好,顧碧清這時也計較不了這麽多了,直接笑道:“我有事,我當然有事,你知道你的未婚夫——哦,不,應該是未來的未婚夫有孩子了嗎?可惜了,他卻為了你這樣的女人讓林姿去醫院墮胎。”
聞聲,顧方晴腦袋一炸,還沒往下深想,就聽見顧碧清繼續說道:“顧方晴按著輩分我得叫你聲堂姐,可是你覺得你自己真的有那個資本嗎?我猜的沒錯,唐以墨應該還沒跟你解釋他和林姿的事情吧?顧方晴你現在就是個讓人不恥的小三,殺人兇手,你害死了他們的孩子!”
電話那頭顧碧清還是絮絮叨叨的諷刺著,顧方晴卻是大腦一空,完全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麽,只有那麽一句‘你是小三,你是殺人兇手,你害死了他們的孩子’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裏圍繞。
唐以墨,那個說不會騙她,答應她的事一定會做到的男人,竟然對她撒了個彌天大謊。
那天晚上他才一本正經地對她保證自己和林姿沒有關系,轉臉卻讓她有了他的孩子,還這樣不動聲色的讓她把孩子打了······
顧方晴顫抖著,她的心恍若瞬間跌入冰冷的水裏,全身冷得透徹。
“她······人在哪裏?”許久,顧方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問道。
顧碧清見自己的目的達到,冷笑著回答道:“友好醫院VIP區B檢查室。”
掛了電話,顧方晴便一直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站在陽臺上,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噙滿。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痛,她努力的不去在乎這件事,卻還是不可抑制去在乎著,幾乎是飛奔而出,她拿著手機就往醫院趕。
等到她站在那間所謂的VIP區B檢查室門前時,顧方晴才幡然回神。
她到底在做什麽?前一件事情還沒有弄清楚,她為什麽要去在乎這樣的事情?唐以墨到底對她做了什麽,為什麽她一想到這些事,腦袋就像要爆炸了似得疼。
她扶著冰冷的墻艱難地站著,周身一片潔白,她的身體如這墻壁那般溫度低得可怕。
林姿的助理正陪著林姿做各種檢查,顧碧清也陪在左右。幾人一道出來,便看見了站在那邊臉色蒼白的顧方晴。
林姿沒有說話,只是直直的看著她,顧方晴也擡起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。
兩人對視,氣氛突然驟冷。
顧方晴已經極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了,可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難過。顧碧清此時倒是沒有率先說話,她可是明白得很,現在的主角不是她,她也樂得在一旁看戲。
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她何樂而不為呢。
就在這幾人對峙的時候,唐美璃和唐媽媽來了,兩人一見這架勢就知道不好,尤其是唐美璃看見顧方晴這臉色,就知道事情鬧大了。她們兩人已經走了過來了,又是穿著高跟鞋,吧嗒吧嗒的聲音很是明顯,想躲都躲不了。
顧方晴也看見了停住腳步的兩人,她腦海中唯一一個相信唐以墨的念頭都被人生生掐斷了,她再次陷入悲痛欲絕的境地。
唐媽媽和唐美璃見她沒有說話,趕緊走上前握住她的手,兩人溫聲細語的道:“晴晴啊,這——”
事已至此,再說什麽都已無用,顧方晴沒等她們說完,便扯出了個很不像笑的笑,故作輕松地說道:“阿姨伯母我公司還有點事,就先走了。”說罷不等兩人再說什麽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。
☆、他說:我和她什麽都沒發生過
唐媽媽和唐美璃兩人悻悻而望,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。恰巧此時醫生正在叫林姿的名字,大概是要進去準備手術了,林姿看著唐家姑嫂,唐媽媽和唐美璃走過去,拉著她的手想想還是說道:“這件事要不還是算了吧,等以墨過來了再說。”
就沖著剛才顧方晴那個樣子,她們倆說什麽也不敢在瞞下去了,唐以墨勢必會知道這件事,只是這幾天而已。與其事後知道讓他勃然大怒,不如就趁現在說了早了結。
再說了,這件事能怪誰?還不是怪他自己!
林姿似是很猶豫,反拉著她們的手,語氣近乎祈求地說道:“以墨會生氣的,我······伯母姑姑,我不可以讓他恨我······”說著她的眼淚就流出來了,那無助絕望的樣子,直讓人看了心疼。
瞧她這混兒子做得這是什麽事!
唐媽媽也有些生氣了,眼神示意了下唐美璃讓她安慰好林姿,她自己便拿著手機到一旁去打電話。
唐媽媽一撥通唐以墨的電話,唐以墨就迅速接起來了,聽那語氣甚是愉悅:“唐夫人這個時候不該和姑姑逛街呢?找您兒子有何貴幹?”
這邊都快火燒眉毛了,他還有心情調侃,唐媽媽氣不打一處來,在電話裏就對著他一陣劈裏啪啦的罵,唐以墨聽得暈頭暈腦的,唐媽媽最後一句才罵到重點:林姿懷孕了,並且這件事被顧方晴知道了,而且這兩人還見面了,最重要的是顧方晴還臉色不好的跑出去了。
唐以墨濃眉深深蹙起,握著手機的手陡然抓緊,指節泛白,這件事絕對有蹊蹺。不說林姿在他身邊四年他從來沒碰過她,即便是······唐以墨猛地想起來顧老爺子大壽那天晚上他喝醉酒那次······可是這個念頭剛從腦子裏閃過,就被他立即否定了,絕對不可能,他雖然是喝多了,但是什麽做過什麽沒做過還是隱約有著印象的。
那些所謂的酒後亂性,都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。
“媽,那個孩子很有可能不是我的,你帶著她去做個DNA鑒定,讓醫生私下做鑒定,不要聲張包括林姿本人。我馬上趕過來。”
唐媽媽聽著他這話,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提著的心瞬間就松了下來,她看了眼還在哭泣的林姿,心裏似是有了些眉目了。
不是她偏袒自己的兒子,她只是相信他們唐家出來的男人不會輕易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這樣想著,唐媽媽便獨自走進醫師辦公室和主治醫師談論這件事。
唐家是名門,這又是關乎到唐家長子嫡孫的名譽,醫師擔著風險還是應承了下來,唐媽媽這才走出辦公室對著林姿道:“你進去吧,手術還是照做。”
林姿淚眼婆娑地看著她,唐媽媽微微嘆了口氣,不動聲色的說道:“以墨的脾氣我們都很清楚。這件事已經被晴晴知道了,他更加不會讓自己一錯再錯下去。”
林姿沈默許久還是點點頭,獨自一人走進旁邊的手術準備室。
*****
另一邊,顧方晴自從醫院回來後就獨自一人坐在頂層的天臺上吹風。
她腦海中想到的事情太多太多,頭疼欲裂,她不想去想卻是控制不住的往那些事上想。她靜靜地坐在那,任冷風吹過她的身體,漸漸吹冷她的心。
直到今天,她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唐以墨,那個她曾經一度痛恨的男人。顧方晴笑著笑著就流了淚。
悄無聲息的流著淚。
原來,她的心還可以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痛得撕心裂肺。
原來她早就習慣了他的一切,原來他已經被深深植入了她的心底。
她不敢相信唐以墨會欺騙她,對於感情,她要的不多,只不過是忠貞和誠實。
然而,哪怕只是這兩點,唐以墨卻是招招斃命。
不是她不相信他,實在是她沒有理由再相信。若非確定,唐美璃和他媽媽又怎麽會出現在那裏?
讓她忘記父母的恨有多難,她愛上唐以墨就有多難。她還在等著他給她答覆,他怎麽可以這樣傷她?
一個人的無奈就在於此吧,情根已種,再拔,何其困難。
唐以墨找到她的時候,她便是以這樣的狀態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。
天臺的風很大,她穿的極其單薄,唐以墨心疼極了,忙走過去,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西裝搭在她的肩膀上,她全身冷得像塊冰,唐以墨在她身邊坐下,將她的冰冷的身體擁進懷中,替她暖著。
“晴晴,寶貝兒,你相信我好不好?那孩子不是我的。我和她什麽都沒有發生過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回答他的是顧方晴的沈默。
唐以墨皺著眉耐著性子,再次解釋道:“晴晴,我真的和她沒關系,我沒碰過她半點兒。這件事和我無關,我已經讓媽給她做鑒定了,結果很快就出來了,你別這麽折騰自己,嗯?”
顧方晴雙眼直視著前方,不論他說什麽,她始終都充耳不聞,淚流幹了,心也冷了。
今天的風很寒,唐以墨有些急了,抱了抱她有些凍僵了的身子,再接再厲的勸道:“寶貝兒,你好歹說句話啊?你有什麽不滿的,心裏不痛快不舒服,咱說出來行嗎?你這樣成心讓我急呢?”
顧方晴依舊不聲不響,目光平視,表情越來越平靜,那種平靜得讓唐以墨覺得害怕。
突然間想起來Wilson說過,她這樣的情況會在自己覺得受傷時,對外界封閉自己用來保護自己。唐以墨深知這次她又是免不了一陣折騰了,心急如焚,他溫溫柔柔地吻上她的臉、眉心、唇瓣,邊吻邊說:“晴晴,別嚇我,我錯了,以後一定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,你這樣不說話又把難過憋在心裏,我看著心疼。”
只是不論他怎麽哄怎麽說,顧方晴始終是放空自己,不願意理他半分。
唐以墨看著沈默不語的顧方晴額蹙心痛,他們好不容易緩和起來的關系,再次退回最原先那種如履薄冰的境地。
原來面對,是這樣艱難。
兩人就這樣相顧無言的坐了許久許久,久到日落月升,周圍火樹銀花,顧方晴的身體已經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漸漸地放松了下來。
半晌,她才如夢初醒般,沙啞著嗓子說道:“唐以墨,放開我。”
唐以墨見她終於開口了,還沒來得及激動,就聽著她的下一句,她說:“我們不可能了。”然後掙紮著就要推開他。
唐以墨怒極了,他開始不明白為什麽顧方晴總是這樣抗拒他,明明有些事明眼人一看就是不可能的,可她偏偏很執著自己的想法。
他不在乎對她有多放縱,可他不能忍受她總是這樣三番五次的折騰自己。
他可以褪色,可以萎謝,怎樣都可以……但只要看她一眼,他便萬般柔情湧上心頭。
就如現在,唐以墨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,頓時心頭一顫,硬生生地憋住怒火,低聲說道:“難道我說的這麽多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嗎?”
沒有抱怨,沒有氣憤,有的只是很多很多的希冀。他希望她可以相信他一點,哪怕只有一點點就好。
只是這希望的一點點,對他來說都好像是在奢望。
他聽見她說:“聽進去如何,聽不進去又如何,橫在我們之間的全是人命。”顧方晴起初還是冷靜的,說道最後半句時,徹底歇斯底裏。
一瞬間,所有的努力偃旗息鼓,唐以墨楞了,他望著她,望了又望,昔日如花妖冶,現在卻只剩枯葉還鄉。蒼白,狼狽,滿臉淚痕······
橫在他們之間的不是命,而是信任。
突然間他就懂了,不再言語,因為他明白此刻再多的語言都已經蒼白無力。
唐以墨放開她,站起身,負手而立,依舊面目清冷,只是心卻猶如刀絞。
他這樣的傾心相待,換來的卻是她一直以來的懷疑。
“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不是?”冷靜之後,他便自嘲的笑了笑。
顧方晴也漸漸地冷靜下來,她沒有看著他,漠然的回答道:“你給過我理由相信你嗎?”
唐以墨再次陷入沈默,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久,他才在理智中找回自己的聲音,一如既往的沈靜低揚:“好。”
除卻這一個字,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。
“你走吧。”顧方晴將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裝拿下來遞給他,依舊不看他一眼。唐以墨只是雙眸緊緊地盯著她,並沒有動作,他企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不舍的破綻,卻終究兵敗如山倒。
顧方晴見他許久沒有動作,直接將手中的衣服塞進他的臂彎中,然後站起身準備離開,而他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。
“放開。”冷漠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聲音,恍若來自遙遠的天邊,唐以墨張開口還想再說些什麽,最終還是無言以對,放開了她的手越過她離開。
唐以墨不知道,在他擦身之際,顧方晴眼角濕潤,隨即便是再一次淚如雨下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他說:我帶你見一個人
感情的真摯是需要通過磨練才能得到驗證的麽?顧方晴不知道,她只知道這一刻,她的心疼了。
他說她不信任他,可他卻不知道站在她所處的角度來看待問題。父母的死依舊成謎,又加上林姿懷孕的事,仿佛他們之間永遠不會那麽一帆風順,剛剛累積出來的美好,在一瞬間就被現實打破。
那條他們之間橫亙著的一道長長寬寬的鴻溝,到底該怎麽跨越?
**
那天唐以墨沒有出現在醫院內,他獨自一人在酒吧買醉至深夜。
後來陸子昂找到他的時候,看著他整個人震驚到不能動彈,兄弟這是被人甩了的節奏嗎?
唐以墨啊,商場飯桌上多牛逼哄哄的一人啊,就這樣被一個女人三番五次的折騰得死去活來。
陸子昂扶起爛醉如泥的他,邊走邊罵,就這樣窩囊,活該被人甩。他們男性的尊嚴,全被他這個未來‘妻管嚴’給丟光了!
當然這話陸子昂是絕對不敢擱唐以墨面前說的。
**
DNA親子鑒定的結果,在唐家施壓的情況下,兩天就出來了,當唐以墨把那份資料甩在林姿面前時,林姿一下子癱倒在地,哭得撕心裂肺,仿佛就快要天崩地坼似的。
唐以墨如高貴冷漠的神袛端坐在沙發上,眼前林姿伏在地上淚如雨下。
“以墨,我是愛你的······孩子的事我不是故意的······不是故意的······”她擡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這個愛了四年的男子,聲音顫抖著,恐懼著。
然而唐以墨就這樣面色沈寂地盯著她,抿著唇一言不發,一雙黑眸泛起幽深的光芒,深邃冷冽。
“我······我是被逼的,我沒辦法······”她不想這樣,但是卻沒辦法面對現實失去他。原本以為打掉孩子,再通過唐美璃和唐媽媽打上親情牌,或許還可以挽回唐以墨,只是她沒有想到真相就這樣倉惶而來。
被陶定侮辱,再被人輪jian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幾乎是不可忍受的災難,她也想過一了百了,可是最終還是舍不得安潔。
她舍不得讓安潔傷心。
林姿明白安潔這麽些年來的苦,她從一個酒吧舞女到被顧震包養,最後生下孩子,這樣沒名沒分的生活在被人遺忘的角落。
顧震幾乎沒有來看望過她,二十多年過去了,她依舊堅守著心中的那份愛,直到顧震死也從來沒有間斷過。
顧震剛離世那段時間,她幾乎夜夜坐在床頭哭泣,可她害怕她擔心,白天總是強顏歡笑,待到晚上才一個人盡情釋放悲傷。林姿從來沒有想過她媽媽這樣如此堅強的女人會那般傷心欲絕。
她試圖安慰她,卻害怕觸及她的心殤,只等時間慢慢抹平一切傷口。
顧震的死已經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,安潔後來的堅強多半還是來自於她這個孩子。
從小,安潔對她呵護有加,是母親,更多得就像是良師益友。她幾乎可以預料到如果自己真的選擇解脫,對安潔來說應該會是一種致命的打擊。
顧亮就是看中了這一點,在顧震死後便一直威脅著她,起初她還可以拒絕,畢竟唐以墨在外與她儼然是一副伉儷情深的樣子。
顧亮不敢和唐家作對,對她也算是客氣的。只是後來等到顧方晴回來之後,一切就都變了。
顧亮漸漸地察覺出來什麽,從試探到光明正大的挑釁,最終親手將她推入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。
林姿花了很大的勇氣才使自己堅強的活下來,她愛唐以墨,愛到深入骨髓。寧願最後讓他這樣恨自己,也要在他心裏留下痕跡。
只是,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嗎?
看著唐以墨,林姿第一次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,他當年留下她,是因為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知道了的吧。
“你······都知道了,是嗎?”林姿低聲問道,嗓子沙啞不堪。
唐以墨擡了擡眼皮,目光直視著她依舊沒有開口。林姿了然的笑了笑,笑容淒楚苦澀:“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。顧震是我的父親,我是他的私生女。”
她臉上淚痕一片,卻是如解脫了那般,繼續說道:“四年前你們那場競標,我就被安排到你身邊,一顰一笑都是按著你喜歡的類型。不得不說,顧震真是苦心孤詣。當然不論你是出自於什麽目的,我還是成功的待在了你的身邊。”
“你或許不知道,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,我就覺得自己是愛上你了。那樣清晰明白的感覺。只是我知道或許從我成為一顆棋子的那一天開始,我們之間就永遠不可能了。四年來,是我一直在強求著,卻忘了強扭的瓜不甜。你又怎麽會是一個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人?終究是我太天真了······”
林姿苦笑,眼眶裏噙滿淚水,可她卻是努力不讓它再滴落:“以墨,你知道嗎?四年來,我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,唯獨一件就是出賣了自己的身體,盡管······盡管那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那是一場毀滅。
心裏的苦只有自己懂,命運對她太過苛刻。痛苦不堪的活著,太過於殘忍。
“你恨我,是不是?我知道,你肯定是恨我的。以墨······對不起。”林姿站起身,在他面前蹲下,將自己的臉附在他的腿上,“再讓我最後一次抱抱你,好嗎?”她緩緩閉上眼,任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他的西褲上,就這樣安靜地趴在唐以墨的腿上。
唐以墨依舊無言,只是聽完她的那些話他的眉頭卻深深蹙起來,盯著她的側臉若有所思。
**
唐以墨最終是放過了林姿,雪藏了她。
他給了她一筆很可觀的錢,讓她帶著安潔離開中國。只是,林姿卻選擇了更加偏執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她在他送她的那套公寓內自殺了。
她留下了一張字條,寫給唐以墨的,上面只有那麽簡單的一句話。
她說:“以墨,你恨我嗎?我希望你非常非常的恨我,這樣我或許還會在你的心裏留下一些些的痕跡。”
唐以墨拿著紙條站在原地久久不語,許是惋惜,許是不忍,又或是其他的原因。
在醫院的停屍房,唐以墨看著安潔一動不動地盯著身體早已僵硬了的林姿,面色慘白,顫抖著雙唇,想要說些什麽卻久不能語。
她沒有滴下一滴眼淚,卻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歲。
林姿的後事辦完,唐以墨還是將安潔送往美國安頓好了,對於她和顧震這段往事,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。
他特意就這件事和顧亮做了個協議,林姿的身世,除了顧亮和他之外再無人知曉,至於代價,便是盛唐的百分之五的股份。
百分之五相當於一個大股東,顧亮眉開眼笑的答應了這件事。
唐以墨想,或許這才是對顧方晴最好的做法。
林姿的事情顧方晴是後來才知道的,像她這樣的一個一線女星一瞬間就消失在大家視線裏,卻沒有在娛樂圈激起千層浪,不用想顧方晴都知道是唐以墨封鎖了各種消息。
這件事過後,她過了許久才緩過來,孩子那件事的確是她誤會了唐以墨,但顧方晴卻不再想提起這件事。
在感情這一方面,顧方晴永遠都處於被動。遇見問題,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解決,而是逃避。就像是一個快要被人遺忘在角落裏的塵埃,無欲無求的活著。
或許唐以墨說得沒錯,她至始至終都不曾相信過他。
或許是他們愛的不夠深刻,所以才會總出現這些問題。林姿的事只是一個導火線,瞬間就點燃了他們之間如履薄冰的關系。
顧方晴害怕了,還好孩子的事只是誤會。那麽她父母的事情呢?
直覺告訴她那件事和唐以墨無關,但是直覺也告訴她,她害怕再次被欺騙。
她接受了他的愛,她愛上了他的一切,如果事實不是如她所期待的那樣,她又該怎麽面對?
顧方晴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累好累,比當時她一個人在墨爾本還累,一直以來這樣的生活都不是她所求的。
情緒低迷,整日被各種抗抑郁的藥充斥著。
她不願意去多想這些事情,只好用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。
另一邊,唐以墨亦是如此,白日裏忙碌不堪,傍晚他便一個人開車至顧方晴樓下,看著她的房燈從關到開再到關。而深夜,他則獨坐窗臺,喝著酒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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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COSTOL集團的合作案依舊在緊張的進行著,顧方晴有些反感這次的合作方案,原本就不是她樂意的,只是她依舊要求要完美。
被合作案折磨地快瘋了,好不容易捱到傍晚下班,她剛一出門就看見裴胤站在那裏,玉樹臨風,笑瞇瞇地看著她。
顧方晴斂下一臉的疲憊,笑著走過去,裴胤拉開車門,她自然而然地坐進去。
“怎麽今天來了?”顧方晴看著裴胤發動車子便問。
裴胤轉過頭對著她神秘一笑:“帶你去見個人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她說:為什麽我總有不好的預感
“什麽人啊?”顧方晴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人能讓A市這麽一新貴這樣。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裴胤笑著道。
“哦,不過我今晚約了沈言。”關鍵時刻,顧小姐很聰明的拉出了閨蜜來出賣,“你知道的沈言脾氣不太好,如果我說我臨時被你拐走了然後爽了她的約······”
顧方晴沒有繼續說下去,裴胤已經可以預想到自己被那個妞折騰的痛苦模樣了,他皺了皺眉,問顧方晴:“我很好奇沈言她腦袋是什麽做成的。”為什麽別人不敢得罪的人,她敢一次性全部得罪完。
“別管她腦子是什麽做的,我只知道天塌下來,她有我頂著。”
有我頂著,就有你們頂著。裴胤總算知道顧方晴的意思了,合著他們這都是自個兒活生生地送到沈小姐面前被虐啊?!
為了防止沈言真的虐到他們,裴胤半道上還是把剛下班的沈言接著一起離開了。
顧方晴剛才那番話是突發奇想騙裴胤的,只是沈言不知道,虧她一直自詡自己智商天下無敵,謊言被道破的那一瞬間,顧方晴捏著眉心,再一次對沈言的智商表示無奈。
她都明示暗示了那麽久了,這丫頭還能游離在狀態外。
頭一次,顧方晴覺得自己應該跟沈言友盡。
裴胤挑眉看著她們,實在是被這兩個丫頭給逗樂到不行。
裴胤和人約好的餐廳還是他們常來的‘VA’,只是當顧方晴推開門走進去看見裏面坐著的一個人時,整個人都楞住了。
梁煜,裏面和一個女孩兒坐在一起的人竟然是他!
顧方晴沒想到第二次見到梁煜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,跟在她身後的沈言看到這種情景也是一臉呆滯的模樣,這怎麽看都好像是被狗血淋到家了的節奏。
席間,顧方晴已經收拾好情緒,面對梁煜已經可以微笑聊天收放自如,沈言也從被雷劈的呆滯狀態回歸了她那脫線的世界。
“方晴,這是我的妹妹,莫齊兒,她今天剛回國。”裴胤似乎心情很好,替他們作介紹,他指著坐在梁煜身邊的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對顧方晴說。嗯,這的確只能說是女孩,卷卷的及肩發,粉嫩的一身,看起來就像是未出校門的小姑娘。
總而言之,和她們這樣在商場上摸打滾爬的女性完全不同,人家有的是本年齡段特有的單純和青春。
只是顧方晴沒先到她會是裴胤的妹妹,她微微一楞,隨即便笑,對著莫齊兒說道:“你好,我是顧方晴,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莫齊兒原本在笑,可是當她聽到‘顧方晴’這三個字時,原本俏生生地一張臉瞬間陰沈了下來。她瞪圓了雙眼看著裴胤,又看了看坐在她身邊的梁煜,指著還在微笑的顧方晴尖銳的聲音響起來:“她就是你一直不願意回美國的原因是不是?我就知道你不願意回來根本不會是因為什麽展覽問題,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?梁煜,我要你解釋清楚!”
她犀利不留情的指責讓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凝滯下來,裴胤立即喝住她的話:“莫齊兒!道歉!”
裴胤怎麽都沒有想到梁煜,他那個從小就確定了的妹夫會和顧方晴有一段往事,他的臉色很不好,可以說已經是發怒前的征兆了。
莫齊兒並沒覺得自己哪裏錯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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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呵,你們這樣的人還會在乎這個?”林姿冷笑。
“這件事我不會幫你。”顧方健正色道。
林姿見他如此,也不在糾纏,便退而求其次道:“那就讓她不要過得這麽稱心如意。”
“那是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。”顧方健冷冷說道。林姿再次瞪大眼看著他:“你怎麽知道?”
“如果我說我一開始就知道呢?”
林姿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顧方健的眼神第一次變得小心翼翼起來,“顧碧清的事情我不能保證她一定可以獨善其身,但是讓她嫁不成唐以墨這點倒是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
和顧方健分別後,林姿便開車回到自己的公寓,她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發呆許久,才掏出手機撥出號碼:“林醫生你好,我是林姿······嗯,我明天去你那邊做手術······嗯,好,那明天見。”
掛了電話,林姿轉而又給顧碧清打去電話。
“清清?我是林姿······嗯,明天你陪我去下醫院······嗯,我有點不舒服,我們在友好醫院VIP區見······嗯,好的,再見。”
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後,林姿才撥出唐美璃的號碼,通知唐家人她明天去做手術。
唐美璃在電話裏裏一聽她明天就要去,便自告奮勇的說要帶著她嫂子陪她一起去,林姿假意笑說不用了,卻被唐美璃笑著制止住,問出具體的地點和時間,唐美璃又和她聊了一會才掛了電話。
第二日,林姿一大早的就由助理陪著來到了友好醫院,她約顧碧清的時間特意早了些。
顧碧清此刻已經等在了VIP區門前,一見著她來便走過去,挽著她的手臂關心道:“姿姿姐你怎麽了?”
VIP區幾乎是沒什麽人的,林姿也不用擔心有什麽八卦記者,朝著她淡淡一笑,語調平和說道:“我懷孕了,今天是來做手術的。”
一時間,顧碧清被她的話驚住了,半晌才反應過來問她:“這孩子是唐以墨的?”
林姿點點頭,身邊的助理半是酸半是黑地抱怨唐以墨:“咱們小姿也算是國色天香了,唐總和她好了四年了,這期間兩人多半是做措施的,這回一不小心有了,居然又趕在了他要單方分手去結婚這個節骨眼上。哎!這男人的腦子裏都是在想些什麽?我可不覺得那什麽晴的,能有我們家小姿有能耐。”
她這一番話本就是顛倒是非說給顧碧清聽的,果不其然,顧碧清聽了之後,臉色大變,挽著林姿的手都不自覺的用了力,林姿是有感覺的,她不動神色地朝著助理使了個眼色,助理繼續說道:“別說我們小姿了,算是她有眼無珠。顧小姐啊,我看你啊也是個可憐人,你這麽漂亮可愛的一個小姑娘,想必在顧家也沒少吃那女人的虧吧?都說豪門小姐不好當啊,你啊,就是太單純了。”
這話可是說到顧碧清心坎兒裏了,她一直就這麽覺得的,顧方晴從她出生開始就搶了原本屬於她的所有光環和疼愛。
眼看著林姿走進體檢室,顧碧清有些按捺不住了,她扭頭對著助理說:“你在這等著姿姿姐,我出去打個電話,馬上回來。”
助理點點頭,顧碧清便踩著高跟鞋急匆匆的離開了。
“小姿,她已經去打電話了。”見著顧碧清走遠,助理便走進檢查室對著林姿說道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林姿淡淡的說道,“你去外面看著唐美璃她們什麽時候到。”
“好的。”
******
顧碧清拿著手機走到外面大陽臺上給顧方晴打電話,顧方晴此刻正坐在會議室裏頭疼COSTOL合作案的事情,見著電話是顧碧清打來的,便立即掛了,可誰知她掛了那邊又繼續打來,這樣孜孜不倦了五六回,顧方晴怒了,丟下一整個會議室的人走出去接電話。
“你有什麽事麽?”她語氣很不好,顧碧清這時也計較不了這麽多了,直接笑道:“我有事,我當然有事,你知道你的未婚夫——哦,不,應該是未來的未婚夫有孩子了嗎?可惜了,他卻為了你這樣的女人讓林姿去醫院墮胎。”
聞聲,顧方晴腦袋一炸,還沒往下深想,就聽見顧碧清繼續說道:“顧方晴按著輩分我得叫你聲堂姐,可是你覺得你自己真的有那個資本嗎?我猜的沒錯,唐以墨應該還沒跟你解釋他和林姿的事情吧?顧方晴你現在就是個讓人不恥的小三,殺人兇手,你害死了他們的孩子!”
電話那頭顧碧清還是絮絮叨叨的諷刺著,顧方晴卻是大腦一空,完全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麽,只有那麽一句‘你是小三,你是殺人兇手,你害死了他們的孩子’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裏圍繞。
唐以墨,那個說不會騙她,答應她的事一定會做到的男人,竟然對她撒了個彌天大謊。
那天晚上他才一本正經地對她保證自己和林姿沒有關系,轉臉卻讓她有了他的孩子,還這樣不動聲色的讓她把孩子打了······
顧方晴顫抖著,她的心恍若瞬間跌入冰冷的水裏,全身冷得透徹。
“她······人在哪裏?”許久,顧方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問道。
顧碧清見自己的目的達到,冷笑著回答道:“友好醫院VIP區B檢查室。”
掛了電話,顧方晴便一直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站在陽臺上,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噙滿。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痛,她努力的不去在乎這件事,卻還是不可抑制去在乎著,幾乎是飛奔而出,她拿著手機就往醫院趕。
等到她站在那間所謂的VIP區B檢查室門前時,顧方晴才幡然回神。
她到底在做什麽?前一件事情還沒有弄清楚,她為什麽要去在乎這樣的事情?唐以墨到底對她做了什麽,為什麽她一想到這些事,腦袋就像要爆炸了似得疼。
她扶著冰冷的墻艱難地站著,周身一片潔白,她的身體如這墻壁那般溫度低得可怕。
林姿的助理正陪著林姿做各種檢查,顧碧清也陪在左右。幾人一道出來,便看見了站在那邊臉色蒼白的顧方晴。
林姿沒有說話,只是直直的看著她,顧方晴也擡起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。
兩人對視,氣氛突然驟冷。
顧方晴已經極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了,可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難過。顧碧清此時倒是沒有率先說話,她可是明白得很,現在的主角不是她,她也樂得在一旁看戲。
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她何樂而不為呢。
就在這幾人對峙的時候,唐美璃和唐媽媽來了,兩人一見這架勢就知道不好,尤其是唐美璃看見顧方晴這臉色,就知道事情鬧大了。她們兩人已經走了過來了,又是穿著高跟鞋,吧嗒吧嗒的聲音很是明顯,想躲都躲不了。
顧方晴也看見了停住腳步的兩人,她腦海中唯一一個相信唐以墨的念頭都被人生生掐斷了,她再次陷入悲痛欲絕的境地。
唐媽媽和唐美璃見她沒有說話,趕緊走上前握住她的手,兩人溫聲細語的道:“晴晴啊,這——”
事已至此,再說什麽都已無用,顧方晴沒等她們說完,便扯出了個很不像笑的笑,故作輕松地說道:“阿姨伯母我公司還有點事,就先走了。”說罷不等兩人再說什麽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。
☆、他說:我和她什麽都沒發生過
唐媽媽和唐美璃兩人悻悻而望,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。恰巧此時醫生正在叫林姿的名字,大概是要進去準備手術了,林姿看著唐家姑嫂,唐媽媽和唐美璃走過去,拉著她的手想想還是說道:“這件事要不還是算了吧,等以墨過來了再說。”
就沖著剛才顧方晴那個樣子,她們倆說什麽也不敢在瞞下去了,唐以墨勢必會知道這件事,只是這幾天而已。與其事後知道讓他勃然大怒,不如就趁現在說了早了結。
再說了,這件事能怪誰?還不是怪他自己!
林姿似是很猶豫,反拉著她們的手,語氣近乎祈求地說道:“以墨會生氣的,我······伯母姑姑,我不可以讓他恨我······”說著她的眼淚就流出來了,那無助絕望的樣子,直讓人看了心疼。
瞧她這混兒子做得這是什麽事!
唐媽媽也有些生氣了,眼神示意了下唐美璃讓她安慰好林姿,她自己便拿著手機到一旁去打電話。
唐媽媽一撥通唐以墨的電話,唐以墨就迅速接起來了,聽那語氣甚是愉悅:“唐夫人這個時候不該和姑姑逛街呢?找您兒子有何貴幹?”
這邊都快火燒眉毛了,他還有心情調侃,唐媽媽氣不打一處來,在電話裏就對著他一陣劈裏啪啦的罵,唐以墨聽得暈頭暈腦的,唐媽媽最後一句才罵到重點:林姿懷孕了,並且這件事被顧方晴知道了,而且這兩人還見面了,最重要的是顧方晴還臉色不好的跑出去了。
唐以墨濃眉深深蹙起,握著手機的手陡然抓緊,指節泛白,這件事絕對有蹊蹺。不說林姿在他身邊四年他從來沒碰過她,即便是······唐以墨猛地想起來顧老爺子大壽那天晚上他喝醉酒那次······可是這個念頭剛從腦子裏閃過,就被他立即否定了,絕對不可能,他雖然是喝多了,但是什麽做過什麽沒做過還是隱約有著印象的。
那些所謂的酒後亂性,都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。
“媽,那個孩子很有可能不是我的,你帶著她去做個DNA鑒定,讓醫生私下做鑒定,不要聲張包括林姿本人。我馬上趕過來。”
唐媽媽聽著他這話,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提著的心瞬間就松了下來,她看了眼還在哭泣的林姿,心裏似是有了些眉目了。
不是她偏袒自己的兒子,她只是相信他們唐家出來的男人不會輕易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這樣想著,唐媽媽便獨自走進醫師辦公室和主治醫師談論這件事。
唐家是名門,這又是關乎到唐家長子嫡孫的名譽,醫師擔著風險還是應承了下來,唐媽媽這才走出辦公室對著林姿道:“你進去吧,手術還是照做。”
林姿淚眼婆娑地看著她,唐媽媽微微嘆了口氣,不動聲色的說道:“以墨的脾氣我們都很清楚。這件事已經被晴晴知道了,他更加不會讓自己一錯再錯下去。”
林姿沈默許久還是點點頭,獨自一人走進旁邊的手術準備室。
*****
另一邊,顧方晴自從醫院回來後就獨自一人坐在頂層的天臺上吹風。
她腦海中想到的事情太多太多,頭疼欲裂,她不想去想卻是控制不住的往那些事上想。她靜靜地坐在那,任冷風吹過她的身體,漸漸吹冷她的心。
直到今天,她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唐以墨,那個她曾經一度痛恨的男人。顧方晴笑著笑著就流了淚。
悄無聲息的流著淚。
原來,她的心還可以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痛得撕心裂肺。
原來她早就習慣了他的一切,原來他已經被深深植入了她的心底。
她不敢相信唐以墨會欺騙她,對於感情,她要的不多,只不過是忠貞和誠實。
然而,哪怕只是這兩點,唐以墨卻是招招斃命。
不是她不相信他,實在是她沒有理由再相信。若非確定,唐美璃和他媽媽又怎麽會出現在那裏?
讓她忘記父母的恨有多難,她愛上唐以墨就有多難。她還在等著他給她答覆,他怎麽可以這樣傷她?
一個人的無奈就在於此吧,情根已種,再拔,何其困難。
唐以墨找到她的時候,她便是以這樣的狀態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。
天臺的風很大,她穿的極其單薄,唐以墨心疼極了,忙走過去,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西裝搭在她的肩膀上,她全身冷得像塊冰,唐以墨在她身邊坐下,將她的冰冷的身體擁進懷中,替她暖著。
“晴晴,寶貝兒,你相信我好不好?那孩子不是我的。我和她什麽都沒有發生過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回答他的是顧方晴的沈默。
唐以墨皺著眉耐著性子,再次解釋道:“晴晴,我真的和她沒關系,我沒碰過她半點兒。這件事和我無關,我已經讓媽給她做鑒定了,結果很快就出來了,你別這麽折騰自己,嗯?”
顧方晴雙眼直視著前方,不論他說什麽,她始終都充耳不聞,淚流幹了,心也冷了。
今天的風很寒,唐以墨有些急了,抱了抱她有些凍僵了的身子,再接再厲的勸道:“寶貝兒,你好歹說句話啊?你有什麽不滿的,心裏不痛快不舒服,咱說出來行嗎?你這樣成心讓我急呢?”
顧方晴依舊不聲不響,目光平視,表情越來越平靜,那種平靜得讓唐以墨覺得害怕。
突然間想起來Wilson說過,她這樣的情況會在自己覺得受傷時,對外界封閉自己用來保護自己。唐以墨深知這次她又是免不了一陣折騰了,心急如焚,他溫溫柔柔地吻上她的臉、眉心、唇瓣,邊吻邊說:“晴晴,別嚇我,我錯了,以後一定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,你這樣不說話又把難過憋在心裏,我看著心疼。”
只是不論他怎麽哄怎麽說,顧方晴始終是放空自己,不願意理他半分。
唐以墨看著沈默不語的顧方晴額蹙心痛,他們好不容易緩和起來的關系,再次退回最原先那種如履薄冰的境地。
原來面對,是這樣艱難。
兩人就這樣相顧無言的坐了許久許久,久到日落月升,周圍火樹銀花,顧方晴的身體已經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漸漸地放松了下來。
半晌,她才如夢初醒般,沙啞著嗓子說道:“唐以墨,放開我。”
唐以墨見她終於開口了,還沒來得及激動,就聽著她的下一句,她說:“我們不可能了。”然後掙紮著就要推開他。
唐以墨怒極了,他開始不明白為什麽顧方晴總是這樣抗拒他,明明有些事明眼人一看就是不可能的,可她偏偏很執著自己的想法。
他不在乎對她有多放縱,可他不能忍受她總是這樣三番五次的折騰自己。
他可以褪色,可以萎謝,怎樣都可以……但只要看她一眼,他便萬般柔情湧上心頭。
就如現在,唐以墨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,頓時心頭一顫,硬生生地憋住怒火,低聲說道:“難道我說的這麽多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嗎?”
沒有抱怨,沒有氣憤,有的只是很多很多的希冀。他希望她可以相信他一點,哪怕只有一點點就好。
只是這希望的一點點,對他來說都好像是在奢望。
他聽見她說:“聽進去如何,聽不進去又如何,橫在我們之間的全是人命。”顧方晴起初還是冷靜的,說道最後半句時,徹底歇斯底裏。
一瞬間,所有的努力偃旗息鼓,唐以墨楞了,他望著她,望了又望,昔日如花妖冶,現在卻只剩枯葉還鄉。蒼白,狼狽,滿臉淚痕······
橫在他們之間的不是命,而是信任。
突然間他就懂了,不再言語,因為他明白此刻再多的語言都已經蒼白無力。
唐以墨放開她,站起身,負手而立,依舊面目清冷,只是心卻猶如刀絞。
他這樣的傾心相待,換來的卻是她一直以來的懷疑。
“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不是?”冷靜之後,他便自嘲的笑了笑。
顧方晴也漸漸地冷靜下來,她沒有看著他,漠然的回答道:“你給過我理由相信你嗎?”
唐以墨再次陷入沈默,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久,他才在理智中找回自己的聲音,一如既往的沈靜低揚:“好。”
除卻這一個字,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。
“你走吧。”顧方晴將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裝拿下來遞給他,依舊不看他一眼。唐以墨只是雙眸緊緊地盯著她,並沒有動作,他企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不舍的破綻,卻終究兵敗如山倒。
顧方晴見他許久沒有動作,直接將手中的衣服塞進他的臂彎中,然後站起身準備離開,而他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。
“放開。”冷漠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聲音,恍若來自遙遠的天邊,唐以墨張開口還想再說些什麽,最終還是無言以對,放開了她的手越過她離開。
唐以墨不知道,在他擦身之際,顧方晴眼角濕潤,隨即便是再一次淚如雨下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他說:我帶你見一個人
感情的真摯是需要通過磨練才能得到驗證的麽?顧方晴不知道,她只知道這一刻,她的心疼了。
他說她不信任他,可他卻不知道站在她所處的角度來看待問題。父母的死依舊成謎,又加上林姿懷孕的事,仿佛他們之間永遠不會那麽一帆風順,剛剛累積出來的美好,在一瞬間就被現實打破。
那條他們之間橫亙著的一道長長寬寬的鴻溝,到底該怎麽跨越?
**
那天唐以墨沒有出現在醫院內,他獨自一人在酒吧買醉至深夜。
後來陸子昂找到他的時候,看著他整個人震驚到不能動彈,兄弟這是被人甩了的節奏嗎?
唐以墨啊,商場飯桌上多牛逼哄哄的一人啊,就這樣被一個女人三番五次的折騰得死去活來。
陸子昂扶起爛醉如泥的他,邊走邊罵,就這樣窩囊,活該被人甩。他們男性的尊嚴,全被他這個未來‘妻管嚴’給丟光了!
當然這話陸子昂是絕對不敢擱唐以墨面前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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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NA親子鑒定的結果,在唐家施壓的情況下,兩天就出來了,當唐以墨把那份資料甩在林姿面前時,林姿一下子癱倒在地,哭得撕心裂肺,仿佛就快要天崩地坼似的。
唐以墨如高貴冷漠的神袛端坐在沙發上,眼前林姿伏在地上淚如雨下。
“以墨,我是愛你的······孩子的事我不是故意的······不是故意的······”她擡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這個愛了四年的男子,聲音顫抖著,恐懼著。
然而唐以墨就這樣面色沈寂地盯著她,抿著唇一言不發,一雙黑眸泛起幽深的光芒,深邃冷冽。
“我······我是被逼的,我沒辦法······”她不想這樣,但是卻沒辦法面對現實失去他。原本以為打掉孩子,再通過唐美璃和唐媽媽打上親情牌,或許還可以挽回唐以墨,只是她沒有想到真相就這樣倉惶而來。
被陶定侮辱,再被人輪jian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幾乎是不可忍受的災難,她也想過一了百了,可是最終還是舍不得安潔。
她舍不得讓安潔傷心。
林姿明白安潔這麽些年來的苦,她從一個酒吧舞女到被顧震包養,最後生下孩子,這樣沒名沒分的生活在被人遺忘的角落。
顧震幾乎沒有來看望過她,二十多年過去了,她依舊堅守著心中的那份愛,直到顧震死也從來沒有間斷過。
顧震剛離世那段時間,她幾乎夜夜坐在床頭哭泣,可她害怕她擔心,白天總是強顏歡笑,待到晚上才一個人盡情釋放悲傷。林姿從來沒有想過她媽媽這樣如此堅強的女人會那般傷心欲絕。
她試圖安慰她,卻害怕觸及她的心殤,只等時間慢慢抹平一切傷口。
顧震的死已經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,安潔後來的堅強多半還是來自於她這個孩子。
從小,安潔對她呵護有加,是母親,更多得就像是良師益友。她幾乎可以預料到如果自己真的選擇解脫,對安潔來說應該會是一種致命的打擊。
顧亮就是看中了這一點,在顧震死後便一直威脅著她,起初她還可以拒絕,畢竟唐以墨在外與她儼然是一副伉儷情深的樣子。
顧亮不敢和唐家作對,對她也算是客氣的。只是後來等到顧方晴回來之後,一切就都變了。
顧亮漸漸地察覺出來什麽,從試探到光明正大的挑釁,最終親手將她推入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。
林姿花了很大的勇氣才使自己堅強的活下來,她愛唐以墨,愛到深入骨髓。寧願最後讓他這樣恨自己,也要在他心裏留下痕跡。
只是,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嗎?
看著唐以墨,林姿第一次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,他當年留下她,是因為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知道了的吧。
“你······都知道了,是嗎?”林姿低聲問道,嗓子沙啞不堪。
唐以墨擡了擡眼皮,目光直視著她依舊沒有開口。林姿了然的笑了笑,笑容淒楚苦澀:“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。顧震是我的父親,我是他的私生女。”
她臉上淚痕一片,卻是如解脫了那般,繼續說道:“四年前你們那場競標,我就被安排到你身邊,一顰一笑都是按著你喜歡的類型。不得不說,顧震真是苦心孤詣。當然不論你是出自於什麽目的,我還是成功的待在了你的身邊。”
“你或許不知道,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,我就覺得自己是愛上你了。那樣清晰明白的感覺。只是我知道或許從我成為一顆棋子的那一天開始,我們之間就永遠不可能了。四年來,是我一直在強求著,卻忘了強扭的瓜不甜。你又怎麽會是一個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人?終究是我太天真了······”
林姿苦笑,眼眶裏噙滿淚水,可她卻是努力不讓它再滴落:“以墨,你知道嗎?四年來,我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,唯獨一件就是出賣了自己的身體,盡管······盡管那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那是一場毀滅。
心裏的苦只有自己懂,命運對她太過苛刻。痛苦不堪的活著,太過於殘忍。
“你恨我,是不是?我知道,你肯定是恨我的。以墨······對不起。”林姿站起身,在他面前蹲下,將自己的臉附在他的腿上,“再讓我最後一次抱抱你,好嗎?”她緩緩閉上眼,任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他的西褲上,就這樣安靜地趴在唐以墨的腿上。
唐以墨依舊無言,只是聽完她的那些話他的眉頭卻深深蹙起來,盯著她的側臉若有所思。
**
唐以墨最終是放過了林姿,雪藏了她。
他給了她一筆很可觀的錢,讓她帶著安潔離開中國。只是,林姿卻選擇了更加偏執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她在他送她的那套公寓內自殺了。
她留下了一張字條,寫給唐以墨的,上面只有那麽簡單的一句話。
她說:“以墨,你恨我嗎?我希望你非常非常的恨我,這樣我或許還會在你的心裏留下一些些的痕跡。”
唐以墨拿著紙條站在原地久久不語,許是惋惜,許是不忍,又或是其他的原因。
在醫院的停屍房,唐以墨看著安潔一動不動地盯著身體早已僵硬了的林姿,面色慘白,顫抖著雙唇,想要說些什麽卻久不能語。
她沒有滴下一滴眼淚,卻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歲。
林姿的後事辦完,唐以墨還是將安潔送往美國安頓好了,對於她和顧震這段往事,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。
他特意就這件事和顧亮做了個協議,林姿的身世,除了顧亮和他之外再無人知曉,至於代價,便是盛唐的百分之五的股份。
百分之五相當於一個大股東,顧亮眉開眼笑的答應了這件事。
唐以墨想,或許這才是對顧方晴最好的做法。
林姿的事情顧方晴是後來才知道的,像她這樣的一個一線女星一瞬間就消失在大家視線裏,卻沒有在娛樂圈激起千層浪,不用想顧方晴都知道是唐以墨封鎖了各種消息。
這件事過後,她過了許久才緩過來,孩子那件事的確是她誤會了唐以墨,但顧方晴卻不再想提起這件事。
在感情這一方面,顧方晴永遠都處於被動。遇見問題,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解決,而是逃避。就像是一個快要被人遺忘在角落裏的塵埃,無欲無求的活著。
或許唐以墨說得沒錯,她至始至終都不曾相信過他。
或許是他們愛的不夠深刻,所以才會總出現這些問題。林姿的事只是一個導火線,瞬間就點燃了他們之間如履薄冰的關系。
顧方晴害怕了,還好孩子的事只是誤會。那麽她父母的事情呢?
直覺告訴她那件事和唐以墨無關,但是直覺也告訴她,她害怕再次被欺騙。
她接受了他的愛,她愛上了他的一切,如果事實不是如她所期待的那樣,她又該怎麽面對?
顧方晴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累好累,比當時她一個人在墨爾本還累,一直以來這樣的生活都不是她所求的。
情緒低迷,整日被各種抗抑郁的藥充斥著。
她不願意去多想這些事情,只好用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。
另一邊,唐以墨亦是如此,白日裏忙碌不堪,傍晚他便一個人開車至顧方晴樓下,看著她的房燈從關到開再到關。而深夜,他則獨坐窗臺,喝著酒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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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COSTOL集團的合作案依舊在緊張的進行著,顧方晴有些反感這次的合作方案,原本就不是她樂意的,只是她依舊要求要完美。
被合作案折磨地快瘋了,好不容易捱到傍晚下班,她剛一出門就看見裴胤站在那裏,玉樹臨風,笑瞇瞇地看著她。
顧方晴斂下一臉的疲憊,笑著走過去,裴胤拉開車門,她自然而然地坐進去。
“怎麽今天來了?”顧方晴看著裴胤發動車子便問。
裴胤轉過頭對著她神秘一笑:“帶你去見個人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她說:為什麽我總有不好的預感
“什麽人啊?”顧方晴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人能讓A市這麽一新貴這樣。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裴胤笑著道。
“哦,不過我今晚約了沈言。”關鍵時刻,顧小姐很聰明的拉出了閨蜜來出賣,“你知道的沈言脾氣不太好,如果我說我臨時被你拐走了然後爽了她的約······”
顧方晴沒有繼續說下去,裴胤已經可以預想到自己被那個妞折騰的痛苦模樣了,他皺了皺眉,問顧方晴:“我很好奇沈言她腦袋是什麽做成的。”為什麽別人不敢得罪的人,她敢一次性全部得罪完。
“別管她腦子是什麽做的,我只知道天塌下來,她有我頂著。”
有我頂著,就有你們頂著。裴胤總算知道顧方晴的意思了,合著他們這都是自個兒活生生地送到沈小姐面前被虐啊?!
為了防止沈言真的虐到他們,裴胤半道上還是把剛下班的沈言接著一起離開了。
顧方晴剛才那番話是突發奇想騙裴胤的,只是沈言不知道,虧她一直自詡自己智商天下無敵,謊言被道破的那一瞬間,顧方晴捏著眉心,再一次對沈言的智商表示無奈。
她都明示暗示了那麽久了,這丫頭還能游離在狀態外。
頭一次,顧方晴覺得自己應該跟沈言友盡。
裴胤挑眉看著她們,實在是被這兩個丫頭給逗樂到不行。
裴胤和人約好的餐廳還是他們常來的‘VA’,只是當顧方晴推開門走進去看見裏面坐著的一個人時,整個人都楞住了。
梁煜,裏面和一個女孩兒坐在一起的人竟然是他!
顧方晴沒想到第二次見到梁煜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,跟在她身後的沈言看到這種情景也是一臉呆滯的模樣,這怎麽看都好像是被狗血淋到家了的節奏。
席間,顧方晴已經收拾好情緒,面對梁煜已經可以微笑聊天收放自如,沈言也從被雷劈的呆滯狀態回歸了她那脫線的世界。
“方晴,這是我的妹妹,莫齊兒,她今天剛回國。”裴胤似乎心情很好,替他們作介紹,他指著坐在梁煜身邊的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對顧方晴說。嗯,這的確只能說是女孩,卷卷的及肩發,粉嫩的一身,看起來就像是未出校門的小姑娘。
總而言之,和她們這樣在商場上摸打滾爬的女性完全不同,人家有的是本年齡段特有的單純和青春。
只是顧方晴沒先到她會是裴胤的妹妹,她微微一楞,隨即便笑,對著莫齊兒說道:“你好,我是顧方晴,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莫齊兒原本在笑,可是當她聽到‘顧方晴’這三個字時,原本俏生生地一張臉瞬間陰沈了下來。她瞪圓了雙眼看著裴胤,又看了看坐在她身邊的梁煜,指著還在微笑的顧方晴尖銳的聲音響起來:“她就是你一直不願意回美國的原因是不是?我就知道你不願意回來根本不會是因為什麽展覽問題,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?梁煜,我要你解釋清楚!”
她犀利不留情的指責讓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凝滯下來,裴胤立即喝住她的話:“莫齊兒!道歉!”
裴胤怎麽都沒有想到梁煜,他那個從小就確定了的妹夫會和顧方晴有一段往事,他的臉色很不好,可以說已經是發怒前的征兆了。
莫齊兒並沒覺得自己哪裏錯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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